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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荒土與饑餓中走出來: 索馬里的乾旱與流離失所

肯尼亞DAGAHALEY難民營, 8月2日 (聯合國難民署) – Abdulahi Haji Hassan凝視著他家人那一塊塊疲乏與迷茫的臉,思量著旱災與饑荒為他們生命帶來的沉重代價。他的兩歲兒子,Madey,沒精打采地依著他母親的乳房。

Fama是Abdulahi的四歲女兒,經過27天的山路,越過他們家附近位於肯尼亞邊境以南咆哮著的沙漠,他的女兒臉上已滿佈塵土。她的眼淚落到她被塵封了的臉。他的妻子Haway緊抿著唇追思著那個不知何年何日再能再看見的家鄉。不過 Abdulahi已經為了改變命運而深思熟慮說︰「我的家園現在不過只剩下塵土與饑餓。」他又說:「我不可以再回去那裡。」他作了一個影響他們一生的盤算。

前往尋求庇護說不上是一個選擇。他們的家庭是以放牧為生的。在有生以來最嚴重的旱災底下,動物被迫斷水斷糧,Abdulahi的70頭羊及30頭牛就是這樣病倒了,然後最終一隻隻死去。這些生畜從多方面來說也可說是Abdulahi一家的家庭成員,所以失去了他們尤如是一個災難。

當最後一頭牛死去的時候,他們都清楚知道下一個將會是他們的孩子。Abdulahi的母親吩咐他離開村莊,她說︰「我不希望你的孩子因饑餓而死亡。你去哪裡尋求協助都可以,我會祈求你們一路的平安。」

每天有1,300名難民從索馬里逃離到肯尼亞東北部達達布附近的難民營,當中包括Dagahaley,Hassan一家便是其中一員。聯合國難民署每天在提升他們照顧新到埗人士的能力,可是要統籌一個容納400,000人的難民區實在是一個惡夢。 聯合國難民署及肯尼亞政府已經取得很大的進展。可是我們仍需更多的資源藉以為那些脆弱的一群提供保護、避難所及滿足他們健康的需要。

長征

對於那些逃離索馬里的人來說,第一個也可說是最痛苦的一個階段就是這次長征本身。Hassan一家與另外七個家庭一起組織這次的長征。他們帶同他們所有的: 一架利用廢棄車軸改造的驢拉卡車、一袋磨好的玉米及一個裝滿水的大塑膠容器。

他們日間休息,晚間上路,一星期的時間就是這樣過去了。Abdulahi 說︰「你所渡過的每一晚也是一樣的,沒有好壞之分。你會為你孩子的狀況而憂心,最令我憂心的當然是我最年幼的那個孩子。」孩子們進食小份的玉米與水,而他們的家長大部分行走的時間也不曾進食。

當他沒有想起他的孩子的時候,Abdulahi 的思緒就會轉到他的母親。這是他頭一次離開他的母親超過一天之久。即使讓她坐到驢車上,她的年紀與身體狀況也無法支持她走畢整個路程。Abdulahi說︰「她說她會為我禱告,她說她深深相信我定必能到達我的目的地。」

雖然她是跟Abdulahi其他兄弟一起生活,但對他母親的思念就是一直揮之不去︰「她有沒有足夠的食物?她會否生病?在我回去之前她會否已不在人世?每每想到這裡我就禁不住悲從中來。 」

當他們走近肯尼亞邊境的時候,這群人就遇上了土匪。那些土匪一邊揮舞著AK-47自動步槍,一邊搜索著每一個麻袋。Abdulahi說︰「當他們一無所獲時,他們開始用他們的槍幹來毒打我們。」他其中一個兄弟就是這樣斷了兩根肋骨。

接待處

早上七時,抵埗不久的難民都成批的守在Dagahaley 營接待中心門外。一位老婦人一直在咳嗽,抱怨著身體的毛病。Mariam Mohamud ,30歲,剛於晚上誕下女兒。Mariam 用紅布包裹著女兒抱在懷中。

來自聯合國難民署的伙伴組織,無國界醫生的醫療人員發現了這位母親及其孩子,便將他倆帶到接待中心的診所內。Hassan Abdi 一向為他的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專業態度而驕傲,但這一次他的情緒也不得不形於人前了。

他嘗試觸碰這個小女孩,並把她輕輕抱起。數分鐘後,他終於舒了口氣,道︰「孩子還算可以。」而孩子的母親也體力不支,連為孩子起名字的力氣也沒有。他們決定將Mariam母女連到嚴重營養不良的Muhammed Abdulahi放到救護車送到當地醫院。 兩歲的Abdulahi僅重5公斤,單單比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要重一點點。

同時,肯尼亞政府,聯合國難民署及其合作伙伴正處理新到的難民,為他們提供食物及非食用物品。父母及孩子們經過一系列的程序,被取下的指模及重要資料便會存到聯合國難民署的數據庫內。這個程序是非常重要的,藉此可監察整個尋求庇護者申請處理的流程及確保各人能得到合適的援助。

各個家庭在輪候隊伍中安靜地坐著。在充滿絕望的氣氛中,這算是相當平靜的一刻。聯合國難民署及其合作伙伴大約需要90分鐘進行一系列程予,當中包括難民登記、前期醫療檢查、食物及日用品提供,並篩查出脆弱的一群。一名聯合國難民署的前線人員提醒說︰「你們不要被他們外表的冷靜而騙倒,他們之所以如此冷靜一方面是我們安排有序,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已非常困倦了。

David Owalo Magolo,48歲,自1996年開始在達達布附近的難民營工作。他從來也未曾遇過像現在這般嚴峻的緊急情況。他說︰「那些婦女與孩子是首當其衝的。他們往往帶著幾名孩子跟他們一起(前往肯尼亞)。他們會提著一個孩子走500米,然後放下再抱另一個孩子。」

難民的面孔一張張的印到David 的腦海裡,他相信早晚他們將會走進他的夢中。他全神貫注在這次危機中的一些時刻,一些能給予他驕傲與盼望的時刻。

他說︰「每天最美妙的時刻就是當你看到有人被納入到這個系統中。他們被分派食物與日用品如煮食用的煲及平底鍋。他們總算獲得了一點東西以讓他們重新開始。」

當地社區群眾很多已在達達亞比居住了大約20年,他們都嘗試提供協助。一名38歲名叫Mahat Ahmed 的難民這樣說︰「當我們看到難民到來,營內的宗教和青年社區成員都認為他們需要去伸出援手。我們告訴大家,若你有兩件衣服,請拿出一件。若你有兩雙鞋子,請拿出一雙。」

這個眾志成城的呼籲漸漸一個傳一個,傳到流散在外的索馬里人。不久從奈洛比到南美的索馬里商人及其他人士都紛紛捐助。每天一車車的牛奶、餅乾及衣服被送到難民營,並裝到塑料袋內發放給各個家庭。

這些人道主義者認為他們的付出並不是單一行為,而是給予所有願意施予援手的人的一個訊號。一名24歲的難民Barre Osman 說︰「人與人之間是彼此連在一起的,我們都擁有著同一個心。因為我們都是來自阿當與夏娃的,大家都是兄弟與姊妹。」

Greg Beals寫於肯尼亞的 Dagahaley 難民營

義務翻譯 : Carrie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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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聯合國難民署】

聯合國難民署於1950年12月14日由聯合國大會創立。聯合國難民署負責指導和協調全球行動、保護難民並尋求難民問題解決方案。聯合國難民署致力於確保每一個人享有尋求庇護的權利,並可以在其他國家得到安全庇護,或者在情況許何時自願返回原籍地、就地融入或安置到第三國家。聯合國難民署因其幫助歐洲難民的開創性工作及對全球難民的援助,先後於1954年和1981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