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只能帶走一件物品
假如你只能帶走一件物品
攝影師Brian Sokol與難民署合作,向數百名被迫逃離家園的人提出了同樣的問題。在羅興亞危機一週年,11名羅興亞難民向我們展示了他們「最重要的東西」。
穆罕默德帶走的「最重要的物件」,就是他的緬甸土地文件。
在他被迫逃離家園之前,穆罕默德是村莊的主席,擁有一個132英畝大農場,其中包括一間大宅、兩個湖泊、一個稻田、蔬菜和幾頭牛、雞和山羊。今天,這名44歲的男人住在孟加拉南部的一個難民營,沒有足夠的食物養活他的家人。作為羅興亞人,緬甸土地文件證明他有權使用土地。「如果我回到緬甸,必須證明我的土地在那裡,而這些文件將會有所幫助。」穆罕默德說,只有當羅興亞人被緬甸官方確認為族群並獲得公民身份時,他才會回去。
穆罕默德帶走的「最重要的物件」是他的教育證書,這是回家後再找尋工作所需要的文件。
26歲的穆罕默德是他村裏唯一一個大學畢業生。當羅興亞人被禁止入讀緬甸的Sittwe University時,這位年輕人幾乎獲得了英語學士學位。在附近一個村莊遭到襲擊後,穆罕默德將他的教育證書、筆記本、電腦和衣服塞進一個袋子就拔足而逃。不久,他的村莊被燒毀,婦女被強姦,男子被殺害。 「在這裡(難民營),我感覺不舒服」他說。「在緬甸,我有大房子、乾淨的食水和一份好工作。我很想回去 - 但除非我們獲得公民身份,否則我不會回去。」
「如果沒有我的拐杖(lati),我應該需要爬到孟加拉。」
對於Omar,一個102歲的盲人,最重要的物件,就是他的拐杖。他和村民們經歷附近村莊的可怕襲擊和村民謀殺後,一起逃離家園。逃難時,Omar倚靠同行人的聲音,使用拐杖尋找去路。有一次,他從一隻漁船上岸後,在紅樹林裡迷路七個小時,水位甚至去到他的脖子。
Nuras從緬甸流亡時,帶走的「最重要的事」是她在逃離村莊襲擊時,發現的一名嬰兒。
在她的鄰居被謀殺後,25歲的Nuras和她的四個孩子在槍聲和追趕下逃離家園,就在此時,Nuras聽到一個嬰兒的哭泣和咳嗽聲。她發現嬰兒藏在兩具羅興亞人的屍體之間,揮舞著他的手臂。「在這段旅程中,也許阿拉給了我一份保護我和我孩子的禮物。」Nuras抱著嬰兒,和孩子們一起逃跑,最終抵達孟加拉邊境,她的丈夫在那裡等著。她在網上搜尋這個嬰兒的家人,但沒有人回覆,所以她和丈夫決定為孩子取名為Mohammed Hasan(先知Mohammed孫子的名字)。他們希望Mohammed Hasan長大後能成為一位宗教老師。
15歲的Yacoub脖子上的項鍊,能夠讓他記起爸爸。
記得那天,爸爸去採集柴火,然後Yacoub的村莊就被襲繫。當他看到家園被燒毀的時候,他牽著兩個妹妹,赤腳走進叢林,他們躲藏了15天。項鍊是五個月前,Yacoub用爸爸給他的禮物錢,在緬甸一個市場買的。這個男孩現在獨自一人住在帳篷裡,只有他的小狗Sitara、睡墊和毯子。他的阿姨、叔叔和姐妹住在隔壁。Yacoub在8歲時已失去了母親,而沒有人知道他父親的下落。
「如果我遇到困難,也許沒有人會來幫助我 - 但Shikari總會來。」
「Shikari是我最重要的事,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保護者。」Jamir說。 28年前,他的家人逃離緬甸,Jamir就出生在難民營,從未踏足過緬甸。去年秋天,他第一次看到這隻狗,是一些羅興亞難民從緬甸帶來的。當Shikari走近他時,他扔了一塊食物,Shikari跳到空中抓住它之後,Jamir將他命名為Shikari,意思是「獵人」。從那以後,這個年輕人和他的狗一直是不可分割的。 「Shikari會和我回到緬甸的。」他說。
仍然沉淪於大屠殺記憶中的卡利馬說,她在緬甸遭受到非筆墨所能形容的打擊之後,現在沒有什麼對她來說是重要的。
「我不知道阿拉為什麼不讓我死」,這位20歲的女孩淚流滿面憶述,那時候她剛剛結婚三個月,丈夫和妹妹被襲擊者射殺身亡,她被多名男子強姦和鞭打,被打昏之後醒來時,房子已經在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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