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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非金錢所能衡量的工作

由Melissa Fleming撰寫

受訪者:來自英屬維京群島的Ann Encontre

受訪者職銜:Ann Encontre現為聯合國難民署區域代表,常駐於剛果民主共和國首都金沙薩。她在聯合國難民署工作超過23年,曾於塞拉利昂、乍得及瑞士等地工作。

在與丈夫一起移居瑞士日內瓦前,Ann在被白色沙灘、碧藍海水和翠綠山丘環繞的加勒比海地區成長。她擁有法律學位、豐厚的專業知識、樂於助人的丈夫和兩名孩子--她就像個擁有一切的年輕女士。然而,她選擇離開安逸的生活,在戰火連綿的地區工作,幫助被迫流離失所的人。

為甚麼你會成為一位人道救援工作者?

打從小時候開始,我的志願就是成為一位律師。自法律學院畢業後,我一直在遺產規劃、公司法、大型基金和對沖基金領域工作。我曾經以為這就是我的熱情所在,直至我我與丈夫移居日內瓦,並獲得了聯合國難民署的一個短期工作機會。

在我1999年第一次於塞拉利昂執行任務時,我就知道這是我的使命。當時的我已經感到極大的滿足感,因為你可以保護人們的生命,並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而我不想被其他事干擾,我想朝著這個目標進發,看看它會帶領我走到多遠。

你曾在許多戰區和偏遠地區工作。你是怎麼適應當地的生活

 

的確,我經常在高風險地區工作。在偏遠地區工作讓我意識到不僅要為自己的安全負責,同時也需要為團隊的安全負上責任。他們需要我的協調和領導。與此同時,我非常清楚不要將工作上的負擔帶回家中。由於我不得不面對一些困難的狀況,例如針對難民的襲擊和殺戮、同事離世和其他創傷事件,因此我必須調整心態,找出一個適當的應對機制。

在乍得和南蘇丹等地,我栽種了鮮花和番薯。每天照顧花卉,並確保它們茁壯成長成為我的習慣。當看見植物的成長為一個了無生氣的地方注入力量,可算是情緒上的一個出口。我也嘗試做運動、經常出席彌撒、在星期六理髮,並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事聊天,創造連繫和交流的空間,嘗試為生活注入動力。

 

投入聯合國難民署的工作,意味你和家人相處的時間亦相對減少。對你來說,這是一個挑戰嗎?

 

我在偏遠地區工作的初期,我的兩名孩子分別只有七和九歲,還是非常年幼。對於我應否離開他們遠行,或是一切會否如我想像中般進行,當時的我處於一個相當掙扎、甚至質疑自己的狀態。同時我還要面對來自家人的批評,指責我並沒有履行作為一個妻子及母親的職責,甚至放棄了家長的責任,但我有決心讓它成功。 我的每一次休假,只有一個方向,那就是回家。

作為一位女性人道主義者,我看到女性因在戰區或其他無法帶著孩子同行的工作受盡批評。無可避免地,這些女性總會遇到出自其他官員或人道主義者口中的問題:「你一個人? 你家人在哪裡?你的丈夫讓你自己來這裡了嗎?」而我自己亦一直面對著作為稱職母親的質疑。

但我必須要堅強起來,以勇敢面對這些問題。可幸的是,丈夫很支持我,孩子亦接受了我的工作模式。家人就我的職業選擇達成共識,所以我亦不用再尋找藉口。我在一個遠離家庭的地區工作,這就是我。我真的不想在臨終前才發現,我在違背自己的熱情。


 

【關於聯合國難民署】

聯合國難民署於1950年12月14日由聯合國大會創立。聯合國難民署負責指導和協調全球行動、保護難民並尋求難民問題解決方案。聯合國難民署致力於確保每一個人享有尋求庇護的權利,並可以在其他國家得到安全庇護,或者在情況許何時自願返回原籍地、就地融入或安置到第三國家。聯合國難民署因其幫助歐洲難民的開創性工作及對全球難民的援助,先後於1954年和1981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