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奴鲁医生说︰「娜汀非常年轻,我们要竭尽所能救回她的膝头。」
在中非共和国与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交界,横亘着一条名为奥班古河(Oubangui River)的河流。一方岸上,曾经,生活淡淡似是流水;现在,滔滔奔流却是他们迈向拯救的出路。在彼岸杜拉市(Dula)边陲,联合国难民署的艾奴鲁医生(Dr. Robert Anunu)与同事每天都在这个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医疗站,为有需要的难民提供援助。
杜拉是刚果民主共和国北部的一个边境城镇,很多中非共和国的难民因为暴力而逃难到这里。中非共和国的暴力冲突持续多时,最近更有升级的迹象,据报过去数周有最少一万人逃到一河之隔的刚果民主共和国杜拉市,实际数字甚或是两至三倍。
有一名24岁的伤者尚恩(Jean de Dieu)被送医疗站,长兄安东尼(Antoine)和妻子葛蕾茜(Grace)陪伴着他。安东尼的身体仍在颤抖,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犹有余悸,安东尼说:「尚恩在清早到市场售卖他饲养的猪,突然武装联盟塞雷卡(Seleka)的人来了。他们指控尚恩是反巴拉卡(Anti-Balaka)的成员,随即就向他开枪。」葛蕾茜以为只是单车「爆胎」的声音,岂料是自己的丈夫遭枪伤,她说:「收到消息后,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立即前去找他,最终我们把他带到河边,乘坐独木舟来到刚果民主共和国。」
葛蕾茜以为只是单车「爆胎」的声音,岂料是自己的丈夫遭枪伤,她说:「收到消息后,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立即前去找他,最终我们把他带到河边,乘坐独木舟来到刚果民主共和国。」
尚恩一家本来在中非共和国边境城镇库安哥(Kouango)以牧羊维生,随着当地冲突升级,他们前往奥班古河的岛屿上避难,却仍逃不过暴力。包扎伤口的传统布料pagne汨汨染红,还有与痛楚纠缠的表情惴惴不安,躺在简陋手术台的尚恩诉说着伤痛:「他们突然走上前,我便向他们行礼。他们有三个人,其中一人拒绝打招呼。他们质问我是谁,那个不跟我行礼的人要求我站到他面前,然后他把枪指向我并开火。我中枪后便倒下来,那时我只想在草地上睡去;但我告诉自己要找兄长们。我请安东尼带我到对岸。」
医护人员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室,马上为尚恩进行局部麻醉,以寻找和安全地移除子弹;可惜经过接近一小时,团队未能找到子弹,更发现一条断裂的肋骨会构成生命危险。艾奴鲁医生知道医疗站并没有足够设备去医治他:「他需要转介到庇利(Bili)或博索博洛(Bosobolo)的医院,我们也需要一辆救护车。」庇利距离75公里,博索博洛则距离100公里,但路面情况较好。我们在难民署车辆放一张睡垫和一些紧急医疗用品,并安排一位护士在车上照顾尚恩。我们就展开前往博索博洛医院的旅程。
尚恩的情况并不罕见,翌日又有两名难民负伤求医。 30岁的祖丝汀(Justine)和14岁的娜汀(Nadine)是两姊妹,因为塞雷卡在她们居住的地方生事,所以他们于两个月前逃到丛林,打算在越境逃往刚果民主共和国前采摘咖啡豆收成。然而,他们却被塞雷卡的成员跟踪和抢击,祖丝汀说︰「逃走时,子弹射穿了我的脚,也打中了妹妹。」
在简陋的诊所里,艾奴鲁医生说︰「娜汀非常年轻,我们要竭尽所能救回她的膝头。」[ /caption]
她们的父亲卡斯米(Kasmir),50岁,他说:「我们当时仍在睡梦中,那是早上5时。我们听到枪声,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逃走时,我们看见有人在枪林弹雨中倒下,四人死去了。我们只是受了伤,便渡河继续逃走。」
子弹从祖丝汀的后腿打入,打碎了她的胫骨,然后从另一边射穿出。艾奴鲁医生哾︰「伤口十分大,我们需要尽快为他治疗,否则可能有需要截肢的风险。」妹妹娜汀也受了枪伤,子弹更残留在膝盖,令她的小腿有瘫痪的风险。可惜,区内医院仍缺乏设备,未能妥善治疗祖丝汀。我们将联合国难民署的车辆作为救护车,安排两人医疗撤离到区内最大城镇戈巴多莱(Gbadolite),再搭乘飞机前往首都金沙萨(Kinshasa)接受治疗。
艾奴鲁医生说︰「娜汀非常年轻,我们要竭尽所能救回她的膝头。」
文:Vaso Chun-联合国难民署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