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伊拉克库尔德斯坦地区的叙利亚难民,正把行囊搬上即将横渡底格里斯河的小船,准备返回他们那片祖国大地上已被战火洗礼的家园。
培斯卡布尔,伊拉克(Peshkabour, Iraq),2月8日(联合国难民署)──这里是与叙利亚仅一条底格里斯河(Tigris River)之隔的伊拉克西北部城镇培斯卡布尔(Peshkabour),在寒冬的艳阳下, 65岁的娜苏(Nazo Osi Ali)和两名女儿从一辆蓝色旅行车卸下行囊。
10个月前,娜苏为了逃避叙利亚的战乱而来到伊拉克;如今,她却因医疗考虑,需要回到早被战火摧残的祖国。 「我患有高血压,也有一颗牙齿坏掉,我想见我的医生和牙医。」她说:「要在伊拉克接受治疗实在太昂贵。」
与娜苏一样,越来越多叙利亚难民饱受无了期的流亡生活折磨,最终作出了返回叙利亚的危险决定:尽管当地内战已经持续五年、造成约25万人死亡。
娜苏、任职工人的儿子和两位女儿一直栖身于伊拉克库尔德斯坦地区(Kurdistan Region)的埃尔比勒(Erbil),但当地生活费用高昂,对住在市区的难民尤甚。在埃尔比勒,娜苏称需花上2,000美元接受治疗;反观她在家乡阿莫达(Amouda),只需向牙医支付400美元诊金。
同样以难民身份住在杜胡克(Dohuk)的女婿,驾车接载娜苏和女儿到达边境,并帮助她们把行囊搬上横渡底格里斯河前往叙利亚的小船。不过,他对娜苏决定回国并不高兴:「我们很担心她的安全。」他补充道:「即使她的女儿陪伴在侧,家乡却没有人照顾她们。但她不会听从我们。」
返回叙利亚的决定也有代价。娜苏和女儿出发前需要与联合国难民署人员会面,填写出境表格,并交回居留与难民登记文件。这样意味着她们放弃了伊拉克的寻求庇护申请,日后若返回当地,要重新获得收容或有困难。
尽管风险摆在眼前,去年仍有高达25,000名叙利亚难民离开库尔德斯坦地区,他们大多回到了家乡,亦有人从那里继续踏上寻找更好生活的赴欧之路,毋惧众声诉说离乡别井的辛酸。
在伊拉克边境处理自愿遣返工作的联合国难民署官员Mustafa El Hegagi表示:「在2015年12月, 86%返回叙利亚的难民属于住在难民营外的平民。市区租金高昂,却难以找到工作,他们快要花光积蓄。」
联合国官员预测,2016年将有更多叙利亚难民选择离开伊拉克,返回叙利亚或前往其他国家;不过,基于边界对岸的安全状况,联合国难民署维持不倡议返回叙利亚的政策(non-return policy)。
「我们明白到难民或因缺乏援助而离开伊拉克,」联合国难民署保护官员Ana Scattone Ferreira表示:「联合国难民署、捐款者及人道机构等正在致力解决资源差距,同时库尔德斯坦地区的经济状况转差,成为了推动他们返回叙利亚的主因。有见及此,我们的责任是确保难民属自愿回国,并充份了解当中的风险及后果。」
娜苏虽然无从确定前路安全与否,但为即将启程前往阿莫达而高兴,脸上绽放的笑容已道尽一切:「我很期待。没有任何事物比你的家园更珍贵。」
Catherine Robinson于伊拉克培斯卡布尔报道
义务翻译:Sharon L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