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乔夫·南森——一位杰出人道主义者的远见卓识

一百年前，挪威人道主义者、探险家、外交官和科学家弗里乔夫·南森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在颁奖词中，诺贝尔奖甄选委员会称赞南森“作为国际联盟（联合国前身）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在战俘遣返和国际救援工作中发挥了卓越的领导力”。

南森到底是谁？一个始于研究微小海洋蠕虫的人为什么会去解决一战和三大帝国倾覆（俄罗斯帝国、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导致的人道主义问题呢？

1.

你可能从未听说过的最伟大的极地探险家

在成为出色的政治家和人道主义者之前，南森是一名探险家，他勇敢无畏且富有创新精神，也因此功成名就。1882年，年仅20岁的南森乘坐一艘密封船开启首次北冰洋探险旅程，但他的主要任务是研究野生动物。1888年，他成为横跨格陵兰冰盖第一人，此项壮举帮助他一跃成为国民英雄。

 

但南森最为人称道的探险成就是他的北极之旅。1893年，南森乘坐专为此行建造的“前进号”帆船前往北极，开启三年探险之旅。虽然此行他最终并没有到达极点，但他刷新了人类所踏足过的最北位置纪录。

这在挪威和其他国家引发了一股“南森热”，尤以英国最为突出。探险家们纷纷找南森寻求建议、祝福和资助，其中包括罗尔德·阿蒙森（他甚至借用了“前进号”去南极探险）、欧内斯特·沙克尔顿和罗伯特·法尔孔·斯科特。

 

2.

转变为大使、政治家和难民支持者

当时，挪威意欲解散挪威-瑞典联盟，南森受到征召参与外交攻势和公关活动。1905年，挪威独立，南森被任命为挪威首任驻英国公使，并且深受英国上流社会和皇室的推崇。

这段经历成为南森的跳板，让他得以在一战后更广泛地参与国际事务。南森为人诚实正直，颇有名望且受人爱戴，他也因此被委托了许多党派人士难以承担的角色。他的传记作家罗兰·亨特福德写道：“不知怎的，权贵人士都被南森的个性所吸引。”

 

1921年起，南森被任命为第一任国际联盟难民事务高级专员，直到他1930年去世。就职之后，他立即着手寻找解决方案，帮助因奥斯曼帝国倾覆和土耳其独立战争而被迫流离失所的希腊、土耳其难民，以及被迫逃离的亚美尼亚人等。

3.

另一个百年纪念：南森护照

南森注意到，难民面临的一大难题是没有国际承认的身份证件。由于三个帝国几乎同时解体，欧洲版图发生巨变，一些难民的原籍国已不复存在。

 

为此，南森于1922年首次推出了“南森护照”。这种护照既是身份证件，又是旅行许可证，持有者可以去所在东道国之外的第三国寻找工作。当时，约45万俄罗斯人和亚美尼亚人拿到了南森护照，其中，有经济能力的人申办护照需支付五个金法郎。之后，南森护照被50多个国家承认，直到1942年停用。

4.

南森的人道主义工作远不止帮助难民

正如诺贝尔奖颁奖词所言，为帮助其他亟需人道主义援助的人，南森同时参与了多项其他活动。他与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共同努力遣返了约43万名战俘，其中多数来自俄罗斯、德国、奥地利和匈牙利等国。南森最初几乎没有预算，但为了这一事业，他发挥了出色的领导力，积极筹集资金。

南森还负责开展救济工作，帮助受1921-1922年饥荒影响的数百万俄罗斯人。南森仍与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合作，直至1924年，他们一道协调采购和向俄罗斯运送粮食援助。

 

作为难民事务高级专员、救济事务高级专员和战俘遣返事务高级专员，身兼三职的南森始终呼吁各国基于更崇高的理想行事。他曾这样写道：“如果文明社会中的务实政治不以手足之爱、互惠、互助和信心为基础，它便是不可信的……务实政治就是手足之爱。”

5.

事实上，他应该算是两次荣获诺贝尔和平奖

1930年，南森去世之后，南森国际难民办公室成立，并因“继承弗里乔夫·南森的遗志，持续帮助欧洲各地难民”获得1938年的诺贝尔和平奖。该办公室开展的工作包括管理难民营、发放南森护照，以及协助提供签证、工作、药品和食物。

6.

1954年，联合国难民署以南森的名义设立了一个奖项

联合国难民署将南森难民奖授予在支持难民、境内流离失所者或无国籍人士方面做出突出贡献的个人或组织。第一位获奖者是联合国人权委员会首任主席埃莉诺·罗斯福，其他获奖者包括美国参议员爱德华·肯尼迪、歌剧演唱家鲁契亚诺·帕瓦罗蒂、人道主义者格拉萨·马谢尔、无国界医生组织等。

当然，获奖者也可能是并不出名的基层组织或个人。自2017年以来，联合国难民署也颁发南森难民奖区域奖。

7.

以“南森”命名的不只是护照和奖项

弗里乔夫·南森头脑聪明，精力充沛。如果不是因为对极地探险的渴望，他很可能会从事科研工作。南森是最早提出神经元理论的人之一，他认为神经系统并非相互联系的整体，而是由分散的部分组成的，并将脊髓中的纤维命名为“南森纤维”。他研究的两种海洋蠕虫（吸口虫）后来的命名中均带有“南森”；海洋学家使用“南森采水器”收集深海水样；南森访问俄罗斯后，当地将西伯利亚大铁路支线上的一个火车站命名为“南森诺夫卡”；南极和北极各有一座南森山。

 

更不用提在极地探险领域，他创造、激发的无数创新，包括滑雪板、雪橇、炉子、鞋和衣服、睡袋、食物、船只等等。

8.

坚定、勇敢，但也复杂

南森极具吸引力和感召力，他意志坚强，才华横溢。但他也有忧郁、内省、自我、自以为是的一面。南森的传记作者称他忽明忽暗——有时候魅力十足、令人信服，但有时候却也专横霸道、好为人师。他知道自己颇具天资，所以常苦恼于自己没有充分发挥才华，他广泛涉猎诸多领域，但这却也成为他在某一领域潜心建树的阻碍。

 

纵然如此，他依旧被人信任与尊重。因为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总是给予最需要帮助的人以支持；他也是一个愿意务实的理想主义者，努力去寻找可行的办法来解决一战造成的恶果。挪威政治家、前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托尔瓦·斯托尔滕贝格这样说过：“南森理想高远、充满斗志、思想博爱、极具远见，他追寻的信念不可动摇——必须让人类免于再次遭受此类摧残和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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